村晓起名网

当前位置: 主页 >> 专家起名

济南 起名(名士与济南,老舍:时短情长,济南就成了我的第二故乡)

发表于:2023-10-13 04:40:39 来源:村晓起名网 浏览:

老舍(1899—1966),原名舒庆春,字舍予,北京满族正红旗人。我国著名现代小说家、戏剧家、人民艺术家、语言大师,新中国第一位获得“人民艺术家”称号的作家。

1926年至1927年,老舍在《小说月报》上发表了长篇小说《老张的哲学》《赵子曰》和《二马》,引起了读者的极大注意,初步奠定了其在我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1929年,他又在新加坡写了中篇小说《小坡的生日》前十一章。1930年至1936年,他先后在山东济南齐鲁大学、青岛国立山东大学任教。1936年,他从国立山东大学辞职,在青岛从事专业写作,先后创作了《选民》《我这一辈子》《老牛破车》和《骆驼祥子》,出版了两个短篇集《樱海集》和《蛤藻集》。

名士与济南,老舍:时短情长,济南就成了我的第二故乡

摄影师:王琴 2023年9月 摄于趵突泉

老舍与济南有着一段很深的缘分:在20世纪30年代,老舍先生曾两度执教于齐鲁大学(即后来的山东医科大学,今山东大学趵突泉校区),时间长达四年三个多月之久。

1930年春天,老舍从新加坡回国,在上海写完了《小坡的生日》之后,就回到了故乡北京。他在北京仅住了三四个月的时间,就于当年7月暑假结束前,应齐鲁大学校长兼文理学院院长林济青的聘请,第一次来到了济南。到齐鲁大学后,他先是住在齐鲁大学办公楼(今山东大学趵突泉校区北大门内偏东处的综合楼,该楼在1997年失火被毁,后按原外观重建)二楼西头南边的第一个房间里。1931年暑假,老舍回北京和胡絜青结婚。婚后,他们又一起回到济南,在南新街(位于今齐鲁医院西邻)上租了一所小房子(当时的门牌是54号,后来改为58号)。在这所小房子里,他们住了三年,其长女舒济亦出生于此。

老舍应邀到齐鲁大学之后,即被聘为国学研究所文学主任,同时兼任文学院国学系文学教授,负责讲授一年级的《文学概论》、二年级的《文艺批评》、三年级的《文艺思潮》和《小说及作法》、四年级的《世界文学名著》等必修课程,还参与筹备、负责主持和编辑出版了《齐大月刊》,担任了《齐大月刊》编辑部主任,为当年10月10日正式出版的《齐大月刊》创刊号撰写了《发刊词》及《编辑部的一两句话》。老舍在主持编辑《齐大月刊》期间,还在《齐大月刊》上发表了大量作品。

名士与济南,老舍:时短情长,济南就成了我的第二故乡

摄影师:王琴 2023年9月 摄于趵突泉

在此执教齐鲁大学期间,老舍共创作了一百五十多篇(部)著译作品,这其中包括长篇小说《大明湖》《猫城记》《离婚》《牛天赐传》,其中小说《猫城记》《离婚》都是老舍的代表作。老舍这次在齐鲁大学期间还创作了短篇小说二十多篇,如《大悲寺外》《马裤先生》《微神》《开市大吉》《歪毛儿》《柳家大院》《抱孙》《黑白李》《眼镜》《铁牛和病鸭》《也是三角》等,这些短篇小说部分篇目后来被收入其短篇小说集《赶集》中,其中多篇的故事背景是在济南,比如《歪毛儿》即以济南山水沟为背景,《上任》写千佛山的土匪。除了小说之外,他还创作了一系列描写济南风情的散文, 其中尤以《一些印象》(共七篇,连载于《齐大月刊》)和《济南通信》(共九篇,分别为《更大一些的想象》《济南的药集》《非正式的公园》《趵突泉的欣赏》《耍猴》《国庆与重阳的追记》《广智院》《估衣》《路与车》,先后载于1932年5月7日《华年》第1卷第4期至1933年4月8日《华年》第2卷第14期)两组散文最为集中和突出。除此之外,老舍在此期间还创作了二十余篇深受读者喜爱的幽默诗文,如《新年醉话》《自传难写》《大发议论》等,编写了一本《文学概论讲义》。

老舍第一次在齐鲁大学执教的这四年时间在其一生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老舍本人曾经多次在文章中谈到过这一点,比如在《吊济南》一文中就这样写道:“从民国十九年七月到二十三年秋初,我整整地在济南住过四载。在那里,我有了第一个小孩,即起名为‘济’。在那里,我交下不少的朋友:无论什么时候我从那里过,总有人笑脸地招呼我:无论我到何处去,那里总有人惦念着我。在那里,我写成了《大明湖》《猫城记》《离婚》《牛天赐传》和收在《赶集》里的那十几个短篇。在那里,我努力的创作,快活的休息……四年虽短, 但是一气住下来的,于是事与事的联系、人与人的交往、快乐与悲苦的代换更显明地在这一生里自成一段落,深深地印画在心中;时短情长, 济南就成了我的第二故乡。”

1934年6月29日,由于对齐鲁大学校风的保守沉闷、教员们的洁身自好感到不满,老舍毅然辞去了在该校的教职,于8月19日动身去了上海。不久之后,他又受聘到青岛国立山东大学中文系执教两年。

1937年7月,在青岛生活、工作了将近三年的老舍先生再次接受了齐鲁大学的聘书,应邀回齐鲁大学主持文学院。当时,他的第三个孩子舒雨已快临产, 故胡絜青未能同行。8月15日,舒雨刚出生半个月,老舍就托在青岛的朋友把胡絜青和孩子们送上了火车,于当天来到了济南。老舍及其家人再次到济南后,在齐大校园内的“老东村”平房内暂住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处平房现在也早已不存在了),后来,便搬进了位于校内常柏路2号(现为长柏路11号)的一栋小洋楼内。对老舍在这期间的生活情况,胡絜青女士在《旧居》一文中有这样的记述:

老舍在常柏路2号只住了两个来月。那时候,虽说学校已经开学, 实际上已无法上课。每天都有教师和学生来和老舍辞行,有的往南边走, 有的回家乡。老舍在这座小楼里忧心如焚,编写讲义和创作作品这两件事尽管没有完全停下, 但他最关心的事情已是看报纸和听广播了。我知道他已下定奔赴国难的决心了,只是还记挂着我们娘儿四个,不知该怎么安排才好。我催着他快定,告诉他,以后由我来奉养他的老母和抚育这三个孩子,让他一心抗战,勿作后顾之忧。他老是说“再看看再看看”,总盼着“国军”能在华北多打胜仗。到了十一月十五的傍晚,离济南不远的黄河铁桥炸毁了,日本军队已逼近济南,形势十分急迫。沉思中的老舍猛地站起,和我说了几句话,挨个看看极幼小的孩子们,提起早就收拾好的那个行李箱子,一步一步地下楼奔火车站去了。

从走出这座灰楼开始,老舍踏上了八年如一日的“八方风雨”征程,在整个八年抗战期间,他在大后方主持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政协会的工作,为祖国的抗战献出了一个文化人的全部力量。从走出这座灰楼开始,老舍再也不能重回济南了……

老舍先生两度执教齐鲁大学, 在济南工作、生活了近四年半的时间,这四年多的时间是老舍创作生涯中的黄金时代。济南成了老舍先生的第二故乡,而老舍先生则成了我国现代作家中济南山水的知音。

据《老舍与济南》一书的编著者之一李耀曦先生统计,老舍六十七年的人生岁月有四十二年是在北京度过的,其余的二十五年中有五年在英国、一年在新加坡、四年半在济南、两年半在青岛、半年在汉口、七年半在重庆、四年在美国。

然而,在老舍先生的散文里,几乎完全没有写过纽约,也几乎没有写过伦敦(只写过一点留英回忆)、新加坡,写汉口、重庆和成都的文字也极少,写青岛的作品有两三篇,就是写其真正的故乡——北京的作品也并不是很多;唯独对济南,他不但写了,而且一写就是一个长长的系列,总数达二十余篇,而且都写得那么典雅,那么精致,那么动人,那么富有诗意!在发表于1931年3月出版的《齐大月刊》第1卷第5期上《一些印象(续四)》以及1931年4月出版的《齐大月刊》第1卷第6期上的《一些印象(续六)》中,老舍曾以简洁流丽、极富诗意的语言和笔法分别描写了老济南的秋天和冬天。

他还以幽默的语言写了其游观过不止一次的趵突泉,并写下了《趵突泉的欣赏》这篇脍炙人口的散文名篇。老舍在离开济南后对趵突泉仍念念不忘, 1936年在青岛创作的长篇小说《文博士》中,再次以文博士的视角对趵突泉作了生动的描写。此外,在《大明湖之春》一文中,他还描写了大明湖的春天或者说是春天的大明湖。

名士与济南,老舍:时短情长,济南就成了我的第二故乡

摄影师:王琴 2023年9月 摄于趵突泉

趵突泉的欣赏

千佛山、大明湖和趵突泉,是济南的三大名胜。现在单讲趵突泉。

在西门外的桥上,便看见一溪活水,清浅,鲜洁,由南向北的流着。这就是由趵突泉流出来的。设若没有这泉,济南定会丢失了一半的美。但是泉的所在地并不是我们理想中的一个美景。这又是个中国人的征服自然的办法,那就是说,凡是自然的恩赐交到中国人手里,就会把它弄得丑陋不堪。这块地方已经成了个市场。

南门外是一片喊声,几阵臭气,从卖大碗面条与肉包子的棚子里出来。进了门有个小院,差不多是四方的。这里,“一毛钱四块!”和“两毛钱一双!”的喊声,与外面的“吃来”连成一片。一座假山,奇丑;穿过山洞,接连不断的棚子与地摊,东洋布,东洋磁,东洋玩具,东洋……加劲的表示着中国人怎样热烈的“不”抵制劣货。这里很不易走过去,乡下人一群跟着一群的来,把路塞住。他们没有例外的全买一件东西还三次价,走开又回来摸索四五次。小脚妇女更了不得,你往左躲,她往左扭;你往右躲,她往右扭,反正不许你痛快的过去。

到了池边,北岸上一座神殿,南、西、东三面全是唱鼓书的茶棚,唱的多半是梨花大鼓,一声“哟”要拉长几分钟,猛听颇像产科医院的病室。除了茶棚还是日货摊子,说点别的吧!

泉太好了。泉池差不多见方,三个泉口偏西,北边便是条小溪流向西门去。看那三个大泉,一年四季,昼夜不停,老那么翻滚。你立定呆呆地看三分钟,你便觉出自然的伟大,使你不敢再正眼去看。永远那么纯洁,永远那么活泼,永远那么鲜明,冒,冒,冒,永不疲乏,永不退缩,只是自然有这样的力量!冬天更好,泉上起了一片热气,白而轻软,在深绿的长的水藻上飘荡着,使你不由得想起一种似乎神秘的境界。

池边还有小泉呢:有的像大鱼吐水,极轻快的上来一串小泡;有的像一串明珠,走到中途又歪下去,真像一串珍珠在水里斜放着;有的半天才上来一个泡,大,扁一点,慢慢的,有姿态的,摇动上来;碎了;看,又来了一个!有的好几串小碎珠一齐挤上来, 像一朵攒整齐的珠花,雪白。有的……这比那大泉还更有味。

新近为增加河水的水量,又下了六根铁管,做成六个泉眼,水流得也很旺,但是我还是爱那原来的三个。

看完了泉,再往北走,经过一些货摊,便出了北门。

前年冬天一把大火把泉池南边的棚子都烧了。有机会改造了!造成一个公园,各处安着喷水管!东边作个游泳池!有许多人这样的盼望。可是,席棚又搭好了,渐次改成了木板棚;乡下人只知道趵突泉,把摊子移到“商场”去(就离趵突泉几步)买卖就受损失了。于是“商场”四大皆空,还叫趵突泉作日货销售场,也许有道理。

选自1932年8月出版的《华年》第1卷第17期

来源:天下第一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