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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应起名(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发表于:2023-10-09 10:31:24 来源:村晓起名网 浏览:

作者:姜 超

对于余光中,多数国人能记住他的那首名诗《乡愁》,岂不知余氏散文也是华文世界文章第一流?先生故去一年后,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精选了他50年散文精华,结集取名为《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8年10月版),窃以为极其贴合余光中先生一生为人为文的特质。

余光中一生耕耘读书,广种博收,著述颇丰,自谓“诗歌、散文、评论、翻译”为四度空间。“左手的缪斯”的散文,与右手诗歌一道为文坛所熟知。他的散文名篇一抓一大把,非只《听听那冷雨》《我的四个假想敌》这二个名篇,类似《论二房东批评家》亦简直让人脑洞大开。

他在散文领域广泛探索,凭借多种革新,一改五四以来的散文风气,这大概与他的现代诗屡屡变脸较为相似。他的散文不走哀婉滥情的套路,而是频频引入意识流、现代主义、超现实主义等视域,尤重语言的表现魅力。这有点像写作诗歌时的穷追不舍,他曾经夫子自道:“我想在中国文字的风火炉中,炼出一颗丹来……我尝试把中国的文字压缩、捶扁、拉长、磨利,把它拆开又拼拢,折来又迭去……我的理想是要让中国的文字,在变化各殊的句法中,交织成一个大乐队,而作家的笔应该一挥百应,如交响乐的指挥棒。”纵观他丰厚的散文作品,变化多姿,形成了以追求“弹性、密度、质料”为核心的现代散文审美诉求。余光中竭力斥责“学者的散文”“花花公子的散文”“浣衣妇的散文”的陈腐、滥情,他尽力让散文有脱胎换骨的蝶变而成为“有意味的形式”。

早年作品如《记忆像铁轨一样长》讲求以多种手法颠覆语言的惯性,化平凡为神奇,从声、光、色等方面赋予语言更多的表现功能。如《听听那冷雨》“瓦是最最低沉的乐器灰蒙蒙的温柔覆盖着听雨的人。瓦是音乐的雨伞撑起。”余光中经常强制性地将意象紧缩在一起,构成一个连锁相生的结构,以获得感性的完整和浑成。展读余光中的散文,奇思妙想神譬喻随处可见,而句法的摇曳多姿是他散文的显著特征。

中晚年作品一派沉稳从容之气,且洋溢着滋味丰富的谐趣。苏雪林赞誉余光中是当代散文家中的天才魔术家,做到了知性与感性的融合。在《幽默的境界》一文中,他认为“幽默实在是荒谬的解药”,因为现实中存在太多的荒谬,而对待它有两种基本的办法,第一是“坦白指摘”,第二是“委婉讽喻”,幽默就是“委说讯喻”。余光中散文的幽默意味也在很大程度上表现为在语言上的革新。在散文语言的创作过程中,余光中或是巧妙地推陈出新,或是打破常规,从而获得丰富的幽默感。本书《论二房东批评家》一文中余光中对从事批评家用语锐利:“文字,是文学这一行的基本工具。连工具都拿不稳,手艺可想而知。一个文字粗鄙的批评家,正如一个衣衫褴褛的裁缝那样,不能赢得我们的信任。”他以裁缝的比喻,来说明批评家应当成为抒情文学的用笔高手,他希望批评接近艺术,而不是冷冰冰的一门科学。《我的四个假想敌》则借用外交辞令,将儿女情长写得大气磅礴而又风趣幽默,读来大快朵颐。

余光中的散文中表达了乐观、信达的生活态度,从轻松的幽默中总结了许许多多对人生庄重的感慨,从而表现出其丰富而深刻的精神基础,处处洋溢着蓬勃的理性的趣味。其文是情趣、理趣、智趣的三位一体,既有对中华传统文化的钟情,也有对异域文化的交融。余光中散文情思炽烈,虽暗含乡愁的凝重,却艺术表现轻灵洒脱、举重若轻,“一蓑风雨任平生”, 颇具东坡遗风,我们所感受到的是一种乐观、 昂扬又蕴文化思索的气息。(姜 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