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姓男孩起名2015(青岛牛氏抗战老兵牛锡俸,牛氏家族的骄傲榜样楷模。)
抗战老兵牛锡俸在晁峪乡的岁月
日期:2016-04-05 作者:张 洁 发布人:渭滨区政协
说起牛锡俸,渭滨区原晁峪乡的老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对他更是敬佩有加,敬仰不已。这位从1958年就被遣送到晁峪接受劳动改造的国民党抗战老兵,在晁峪这个僻壤山乡一呆就是36年。
牛锡俸,祖籍山东省青岛市即墨县城阳镇东果园村,1922年8月23日出生。1938年夏考入西北农业园,1939年秋,投笔从戎,考入西安黄埔军校七分校第十七期步科,开始军旅生涯。历任国民党第八战区傅作义部新三十二师通讯连中尉排长、骑兵第四军参谋处上尉参谋、新编十七师三团少校团副,参加对日作战数次,亲历了包头日军受降仪式。“文革”期间蒙冤受屈,自1958年起,在宝鸡县原晁峪乡劳动改造。1980年政府为其平反,平反后在当地任教。1985年退休,是陕西省中学高级教师、先进教育工作者,并历任宝鸡县政协第十、第十一、第十二届政协委员。1993年因年事已高身体欠佳,返回故乡青岛居住。
1945年抗战胜利后,牛锡俸一直在傅作义部任职,直到北平和平解放。1950年,他考入西北农学院(现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水利系。1953年毕业,分配到咸阳西北工学院(后迁往汉中,现陕西理工学院)任教师。1956年,高校内部清查,因其曾是国民党军官,故令其停职交待问题。最后的结论是:敌我矛盾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保留公职,清理出高校,到宝鸡县虢镇中学任教。1958年,县属单位清查,有文件规定:地方上当过国民党区分部委员(如:小学校长),军队上当过连职以上(含连职)军官的,都是反革命分子。牛锡俸是少校团副,是副团长级别的,不可避免地被扣上反革命分子的帽子,被开除公职,遣送宝鸡县晁峪公社新安大队第四生产队(现高家镇新安村四组),由群众监督劳动改造。牛锡俸在虢镇中学教高三数学,教学水平很高,是学校的骨干教师,学校舍不得他,建议县上留其在校继续教书,却没有被批准。
当年春季,牛锡俸来到了宝鸡县西部山区晁峪。人生坎坷,命运多舛,年仅36岁的他,已经头发全白。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他是反革命分子,生产队的重活累活脏活全是他的。队里派他上山割竹子,用来扎扫帚。他拿着镰刀,背着锅,进了深山。干活到中午,自己动手做饭。在河道里找一块表面平坦一些的石板当案板擀面,把竹子削薄一点当切面的刀。用三块石头把锅支起来,在下面燃起火烧水煮面。没有菜,揪一把山野菜下锅。那时生产队很穷,没钱买化肥,把各家厕所里的稀粪用桶挑着去上地。其他人挑的是塑料材质的小桶,牛锡俸挑的是又大又重的木桶。这是生产队专门为他制作的,以此来区分革命与反革命。在历次政治运动中,他挨打挨骂,人格侮辱,也只能忍声吞气,默默承受。即使这样,他也为新安村做过许多有益的事情。1958年下半年,全国兴修水利,公社决定从南岔的山岭上将晁峪河水引来灌溉农田。让领导为难的是:一没现钱,二没技术。听说牛锡俸是学水利的大学生,就找他谈。牛锡俸欣然答应,在没有任何资料和测量仪器的情况下,他用盆子盛满水,当作水平仪,一段一段地完成了测量,修了一条15公里的引水渠。他还通过在西北农学院农场的妹夫,给新安村引来小麦优良品种,试种后效果很好,提高了产量。他所在的四队离渭河近,地势低洼,在雨季渭河涨水容易形成倒灌,村子多次遭受水灾。他设计了一个斜坝,把水堵了回去,保护了村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他在新安四队劳动改造了20年,1978年晁峪中学缺教师,公社领导安排他去学校教数学课。他是当时晁峪中学唯一的有着大学本科学历的教师,也是教学水平最高的教师。
现年75岁的晁峪中学退休老教师贾旭回忆说,当年自己曾是牛锡俸的学生,后来两人又在一起教书,成了同事。在晁峪这个地方,只要提起牛老师,大家就知道是牛锡俸老先生。“牛老师”特指牛锡俸,而非其他人能有这个称呼。在晁峪这个地方,有的人家兄弟姐妹,甚至父子两代人都是牛老先生的学生。他在晁峪中学教书16年,把许多孩子送出了大山,让他们走向更广阔的舞台。牛老先生的影响力是深远而持久的。
当年晁峪中学是初中,学校一个年级两个班,牛老师一到学校就带初三年级两个班的数学,并担任其中一个班的班主任。他找到时任学校教导主任的贾老师,请贾老师把初一至初三的数学课本给他找齐。他白天看,晚上看,把教材编排体系搞得清清楚楚。他认为教材的编排顺序不合理,就自己调整。他说,一切都应该以提高教学质量为目的。他对教材挖掘得深,讲得透彻。他钢笔字写得很漂亮,备课一丝不苟,写教案如果写错一个字,他就把这一页撕了重写。对学生要求也很严格,期中考试,学校一直两人一桌。牛老师提出单人单桌,他说坐两个人容易相互偷看作弊,考不出真实成绩。贾老师觉得有道理,支持了他的要求。牛老师因人施教,让学生们都有进步。他把学生按成绩分为:好、中、差三类。提出:抓尖子生,让尖子更尖;抓中间生,让中间生朝前进;抓差生,让差生有进步。学习好的尖子生一讲就懂,一点就会,做题速度快,除了书本上的知识,牛老师在课余时间给他们另外布置题。对中间生,这类人如不抓紧,很容易往下滑,牛老师紧紧盯着,课余时间经常不耐其烦地给他们答疑解惑。对差生更是抓住不放,从不姑息迁就。他向学校多要了一套桌凳,放在自己房间,谁做错了题,就被他叫到房间,趴在那张桌子上另做,直到把错题改正了才能离开。学校晚自习,他都要去班里巡查,见学生错题多,他就在晚自习课上再讲一遍课。在他的带动下,教师们争先恐后地上晚自习。学校不得不把晚自习排成课表,以避免教师们为此争执。
那时,他是民办代理教师,反革命帽子还没摘。每月按生产队给他评定的工分标准,记26个工,一个工是一个劳动日,一个劳动日价值3角7分钱,计9.62元。此外,县教育局给民办代理教师每月补贴7元钱。实际上牛老师每月只能拿到县教育局发的7元钱,劳动工分折合的9.62元,到了年底才能到生产队领取。待遇如此微薄,但他从无怨言,一心扑在教学工作上。旧晁峪中学在一个山坡上,教师住在坡上边,教室在坡下边,从下边到上边有37个石板台阶,牛老师天天沿着这石板台阶上上下下。晁峪中学属于坪头考区,坪头考区有10个乡镇初中,多年来晁峪中学中考数学名列考区第一。有一年宝鸡县数学满分仅两人,其中一人是晁峪中学的学生。县招生办领导不相信西部山区会有满分,把那个学生卷子找出来,怎么挑剔也扣不掉一分,只能给满分。牛老师的名字不胫而走,吸引了周边许多学生慕名而来。学生宿舍床位紧缺,只好用尺子量着来划分铺位,每个住宿生只能在木板铺的通铺上享有45公分的宽度。牛老师对山里的孩子充满爱心,他从来不存钱,只要学生有困难,他就十元、八元地给。他帮助过多少人?给出去多少钱?他从来不说,也没有人知道确切数目。
1980年政府为其平反,1985年退休。退休后,他舍不得离开晁峪,不愿回故乡青岛。他多次找乡上领导,希望死后能把骨灰埋在晁峪的山坡上。他要守望这块不是故乡胜似故乡的土地,守望山下的小河、村庄、田园。他仍然留在学校教书,一直到1993年。其间他生了几次大病,身体愈发虚弱,上下课要学生掺扶着才能走完那37个台阶。学校与他的家人商量,在家人的极力劝说下,他回了青岛。
他36岁来到晁峪,72岁离开,在晁峪呆了整整36年。他深爱着晁峪,晁峪人民也深爱着他。他在学校教书期间,每年寒暑假,为了不让牛老师感到孤独,都有一些已经在中专或大学上学的学生,自愿到母校晁峪中学来陪伴他。回到山东青岛后,许多学生借各种机会去看望他,也有人专程去看望他。2015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要给抗战老兵颁发纪念章。93岁的牛老先生也得到了消息,他天天盼着这一天,可是最终还是没能亲眼看到属于他的纪念章。2015年6月25日,牛老先生在青岛病故,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但是,牛老先生对国家、对民族、对晁峪人民的贡献,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青岛牛氏家族 牛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