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姓羊宝宝起名_崔乡孟姓最后一家(崔乡纪事37)
大家都知道崔乡村有过姓孟的。这家姓孟的,住在大过道路东,原三队队部西邻。
孟家前邻是张家祠堂,我们都叫它“家堂庙”,庙前是一片空地,这是全村的中心,也是过去崔乡大集的中心点。
孟家后邻叫张长春,爱人叫王桂月,无子嗣。王桂月跟我母亲关系很好,她是1949年入党的老党员,曾培养我母亲入党。后来张长春去世后,王桂月抬身去了外地。
孟家隔过道的西邻,就是张全生家的东邻,这家老人记不得了,只记得一个人叫“补”(王金补),他是王贤兰人,在崔乡是住姥娘家。我对“补”最深的印象是游泳健将,1956年闹大水的那年,我亲眼见他从后大坑南沿一气游到北头地边,当时令我好生羡慕。
言归正传,这家姓孟的有娘俩二人,我管老太太叫“大黑奶奶”,个子挺高,说话高门大嗓,为人豪爽热情,乡亲们都敬重她。也不知道大黑奶奶的辈份有多高,我管大黑奶奶的儿子孟大亭也叫爷爷,大我一辈的张全生也叫他爷爷!孟大亭放了一辈子羊,早年给财主放羊,后来给生产队放羊。孟大亭高高的个子,说话声音宏亮,腰板挺得很直,我总觉得他有点豪侠义士的风度。他放羊风雨无阻,时间特别准,放羊鞭子一甩,半个村子都能听得到。那时钟表很少,人们往往从他的鞭子声就知道什么时候该去生产队上工了,什么时候该做饭、吃午饭了。孟大亭娘俩相依为命,生活清苦,孟大亭好好的一个人,就是娶不上媳妇。
三年困难时期,崔乡村来了个女要饭的,模样也算周正,大概50多岁。她告诉村民们,如果有合适的,就在村里找个男人。有热心人马上就想到了孟大亭,谁知跟孟大亭一说,他断然拒绝了:“我看这人靠不住,说不定吃几天饱饭就跑了!”
后来有人撮合,把她说给了西边疤瘌畏(恕我不敬,大家背后都这么称呼他,我总也想不起他的大名叫什么)。疤瘌畏也是多年的光棍,见有这好事上门,高兴地答应了。当天晚上,我们去看新媳妇,这女人正在灶前烧火,疤瘌畏的小狗依偎在她身旁,她说:“你看㸰也知道是一家人了!”听了这话,我们都觉得好笑,可又不好意思笑出声来。
几天来,疤瘌畏倾其所有,好吃好喝照顾她,等家里的粮食吃光了,这女人说去回老家迁户口,这一去也就杳如黄鹤了!
由这件事,人们对孟大亭愈加佩服,说还是他有远见。
困难时期,由于吃不饱饭,大黑奶奶和孟大亭娘俩先后去世了。孟家绝了后,崔乡村最后一个孟姓就从此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