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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德牧犬起名(哈尔滨警犬训导员朱华林:我与警犬的六次离别)

发表于:2023-11-09 10:18:22 来源:村晓起名网 浏览:
哈尔滨警犬训导员朱华林:我与警犬的六次离别

朱华林和“坏孩子”

生活报记者 周际娜

36岁的朱华林,前半生有一半的时间是跟警犬一起度过的。18岁那年,这个山东小伙应征入伍,穿着老式作训服、胸前戴着大红花,上火车前有人递给他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哈尔滨警犬基地。跟他同时入伍的初中同学憋不住乐:“你咋喂狗去了呢?”

没想到,这一“喂”就是18年。6月11日,黑龙江省出入境边防检查总站哈尔滨警犬训练基地的135只警犬通过毕业考核,将被派往一线工作。作为警犬训导员们的老师,朱华林感慨万千,他知道,一年一度的“离别大戏”又会伴着泪水在警犬基地上演,就像他当年一样……

第一次训犬

把“学渣”训成全基地第二

2002年3月,朱华林刚从新兵连下连不久。当时警犬基地主要驯养刑侦用犬,训练时间为两年。他训练的第一只犬是1岁大的德牧,用新兵连好友的姓,加上自己名字中的“林”,给德牧取名叫“马林”,当然,这事儿他最初没敢跟好友提。

“马林”是条“宅狗”,偏佛系,用他的话来形容,“性格界于沉稳和懒散之间”。一只不太听话的犬,碰上一个不太会训犬的新兵蛋子,每天训练都像跳“探戈”:朱华林每往前走一步,“马林”就往后退一步,双方多数时间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只有火腿肠能把它喊过来。

警犬基地有个规定,如果犬实在不适合做警犬,3个月后可以更换一次。当时“马林”因为“衔取欲望不高”,已经被列入了黑名单。“有一天,我牵着它在操场上转悠,它啥也不知道,但我心里越想越难受,那是我第一次为犬而哭。”朱华林回忆道,为了留住“马林”,他每天凌晨三点多就带它训练。之所以选择这个时段,主要是为了减少外界干扰,让犬更快地对训练内容形成条件反射,同时加深彼此的情感。“马林”非但没有“起床气”,反而因为能跟朱华林多些时间独处而兴奋。怕它吃不饱,除了犬粮,朱华林每天还给它多买两个馒头。

在朱华林耐心的调教下,“马林”进步神速,这个“学渣”竟一路开挂成了“学霸”,获得了全警犬基地追踪考核第二名,还入选了警犬方阵。2003年10月,“马林”毕业后被铁路公安带走了。离别前的最后一餐,朱华林给它买了两根火腿肠,又加了两个鸡蛋,送它上了车,直到车辆消失不见才转身离开。

朱华林和“马林”此后再也没见过。“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他沉默良久,把这句话用在了“马林”身上……

因功勋犬改变命运

“我俩是生死之交”

朱华林改变了“马林”的命运,而他的命运同样也被另一只犬改变了。“如果没有‘舞情’,我可能早就退伍了吧。”他感慨道。

“舞情”是朱华林训练的第二只警犬,也是一只德牧,当年电视剧《四大名捕》热播,他给犬取了个高冷又炫酷的名字——“无情”。没想到,这犬性格超级活泼,整天蹦蹦哒哒,实在名不副实。朱华林只好根据谐音,给它改名叫“舞情”。

“舞情”训练很刻苦,从凌晨2点开始,一天四训,朱华林的训犬手法也愈加成熟,他俩强强联合,迎来了彼此生命中的“高光时刻”。2004年,在公安部举办的全国警犬技术大赛中,朱华林带着“舞情”夺得了警犬追踪和警犬鉴别两个单项金牌,还因此荣立个人一等功。

值得一提的是,朱华林和“舞情”还是生死之交。当年参赛晚上返回驻地时遭遇车祸,“舞情”拼命咬着朱华林的裤脚不放,朱华林醒来时看见车的发动机正冒黑烟,他的第一反应是赶紧跑,但又退了回来,他先让“舞情”从车窗逃生,自己才跳了出去……

在朱华林训练过的7只警犬里,功勋犬“舞情”陪伴他的时间最长,他俩经常一起外出执行任务,而他们的离别也最为仓促。2010年,朱华林出差两周后回来,在之前的犬舍里没找到“舞情”,他问战友:“这回它又被换哪儿去了?”结果得知,年岁已大的“舞情”被地方领养了。由于领养者没留电话,朱华林尝试着找过很长时间,却一直没有找到……

哈尔滨警犬训导员朱华林:我与警犬的六次离别


朱华林和“舞情”

哈尔滨警犬训导员朱华林:我与警犬的六次离别


爱犬临终前

他和犬都哭了

朱华林的第三只犬是东德犬,性格认真而又活泼。“我俩挺有眼缘儿,当年挑犬时,很多犬都在一个笼子里,我看着它时它也看着我,对视了好一会儿。”尽管当时就听说这犬拉痢疾,朱华林还是选择了它,给它取名叫“幸运”,想帮它躲过一劫。为了给“幸运”治病,朱华林经常带它去医院,打针喂药,却始终查不出病因。后来,“幸运”瘦成了皮包骨,好像分分钟就会跌倒一样,但只要见到朱华林,它就高兴得又蹦又跳,“它每次围着我转圈,我都特心酸,不想让它过度消耗体力,只好尽量躲着它。”遗憾的是,“幸运”没到一年就离世了,分别那天,朱华林和“幸运”都流下了眼泪。

后来,朱华林又同时带了两只德牧,分别叫“科比”和“LUCKY”,训练了一年多,它们就被分配到边检站和派出所了。他训练的第六只犬叫“亚马德”,是德马杂交犬,2014年参加全国第四届警犬技术比赛时,它获得过硬质地面追踪全国第九名,去年11月,老病交加的“亚马德”也去世了,“这么多年,我们警犬基地去世的犬一般都不是训犬员亲手埋的,因为那个场面太难受。”朱华林哽咽道,他去挖了个坑,然后拜托战友帮他把“亚马德”埋葬了……

这两年,朱华林正在训练一只名叫“坏孩子”的马犬,“坏孩子”的名字出自他很喜欢的活塞队,希望这只犬能像“坏孩子军团”一样勇猛、铁血。事实上,“坏孩子”是个胆小鬼,起初一摸它就会趴在地上。朱华林陪它玩拔河游戏的时候跺脚,一点点加力,假装抬起手来要打它,落下时轻轻摸它,来帮他练胆儿。如今,“坏孩子”已经成长为一名勇敢的“战士”,它现在主要任务是搜爆安检,有时也会协助地方公安执勤。

做梦喊犬的名字

给队友传球习惯性喊“去衔”

这些年,除了训过7只犬,朱华林还带过500多名学员,他最常对学员说的一句话是:“要发自内心地喜欢你的犬,就算训练不顺利,也绝对不能把任何情绪发泄到犬的身上。”

很多警犬训导员都把警犬比做战友,但朱华林觉得,这些犬其实更像是自己的孩子。妻子听过他半夜做梦大喊警犬的名字;他拿玩具逗女儿玩时,那动作和神态,也都跟训犬一模一样;甚至打篮球时,想要给队友传球,他会下意识地喊“去衔”……每当想念那些警犬时,他就看看手臂上玩拔河游戏时被犬牙划伤留下的三处疤,或者翻翻手机里的照片,那些一起训练的场景便又浮现在眼前。

“我的青春喂了狗”,在网络上,它或许代表着愤恨与不甘,但对像朱华林这样的警犬训导员来说,这句话饱含着深情,青春年华与警犬为伴,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一生铭记了……

图片由采访对象提供